第38章 第三十八章_兄友弟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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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第三十八章

  一个散漫无度的逃课惯犯,对老师装聋,对他们爸妈装聋,却因为他的一句话,废寝忘食玩命学了五十天,考来了到他在的地方。

  他不是个好人,他很清楚自己于沈轻而言有着怎样的意义,可还是习惯性的总去欺负他,沈轻忍气一声不吭的样子让他心里愧疚的要命,他有时候也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喜欢他多一点,还是更心疼他多一点。

  小学他每月只回一次家,在每个回家的星期五,沈轻都会背着书包,早早的就等在他教室的后门口。

  那个小哑巴不会说话,他们班坐在后门的几个男生见他长得白净可爱,有时候会讲笑话逗他,要么就给他递点零食,沈轻不会理他们,但会收下他们的零食,然后在他放学后,将自己的战利品献殷勤似的捧给他。

  他讨厌沈轻,没素质,还一点都不识相,他更不稀罕这人从别人手里要来的东西。

  镇上的小学也要转一趟公交才能到家,新来的沈轻对路线不熟,他爸平时会亲自接送这个没用的废物,然后为促进他们兄弟关系,月底让他带着这人回家。

  江箫当时气得都想笑,他爸一点也不了解他,竟然也不怕他把沈轻拐出去卖了。

  如果九岁那年,他真的有哪个人贩子的电话,江箫觉得自己可能真的会把沈轻卖了。

  他怎么可能轻易就带着一个毁了自己家庭的仇人回家?

  沈轻不敢跟他说话,远远的跟在他后面,他上哪辆车,沈轻就上哪辆车。周五下午五点半就放学,到镇上家里十多分钟的车程,他会选一辆去市里的公交,然后挤在人堆,让沈轻找不到他。

  他不会扔下沈轻,因为他爸会打死他,他不能死,如果他死了,他爸就彻底成为了别人的丈夫和父亲。

  沈轻乡下来的,没见过什么大世面,矮小的个子站在拥挤的人堆里,他站在暗处,能看见沈轻眼底四处搜寻他时的无助和恐慌。

  他见的沈轻这副样子,快意又痛苦,他低着头,攥紧了拳头握死了扶杆。

  车上有老太太给沈轻让座,这人连句谢谢也不知道说,爬到位置上就紧扒着窗户,眼神迷茫的盯着窗外逐渐繁华起来的建筑风景,就像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白痴。

  从镇上到市里,大约半个小时的车程,来回一趟一个多小时,他会在每次快要下车的时候现身,让沈轻看到他,然后耍完他后把人带回家。

  冬天的晚六点已经是黑天,沈轻眼底的恐惧和茫然随着时间渐长也全没了,那个人面无表情,冷清清的坐在位置上,像是在生气,又像是对他的这种无聊的把戏不屑一顾。

  他爸和沈轻他妈会问他们这么晚回来去哪儿了,他不会回答,沈轻也不会告状,于是这种复仇模式一直持续了三年。

  三年,从他九岁到十一岁,从他小学到初中的,每月最后一天。

  沈轻不是路痴,在他带人去市里第三次转公交回镇上时,沈轻就已经记住路了。可不管他带他去哪儿,那人还是一如既往的跟着他,沈轻对他的执着就像个变态,最后差点没反把他给逼疯。

  漫长无声的互相折磨很无趣,他有时候会挑个更远的地方,下车耗费个三四个小时在外面晃悠,那个变态还会远远的跟着他。

  俩儿子大晚上还在外面瞎逛,他爸打电话找人,他就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过去,然后再莫名其妙的,挑个餐馆进去点个两人份儿的饭菜。

  沈轻会跟进来,自觉地把他那份儿端到另一桌上去吃,然后边吃饭,边悄悄的看他。

  臭不要脸。

  不要脸的次数多了,他小升初最后一次考试后出去玩,沈轻直接坐在了他的身边。

  一张桌子的同一边,隔着不到三公分的间隙,沈轻低着头一声不吭,吃着碗里牛肉加量的金汤米线锅。

  他也沉默着,吃完饭后,从书包里掏出一个盖儿上印着两个机器猫的新铅笔盒,朝沈轻那边推了过去。

  那时候沈轻还很小,小小白白的一只,他觉得这人长得像机器猫。

  他们三年没跟对方说过一句话,却几乎一块儿吃遍了市里所有街边的小餐馆。他初中是在市里,沈轻去了六年级,然后就开始了旷课逃学。

  他爸妈好几次报警找人,都在他初中附近的面馆逮住过沈轻在里面吃饭。

  沈轻真的是个对他执着的变态,这人逃课挨他妈狂揍不会哭,这人因为性格不好在学校被同学孤立不会哭,这人上初中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惹怒了一帮女生,成天被人砸桌子摔书扔课本不会哭,这人在很多该哭的时候都没哭,却总是因为他的一个眼神一句话,眼泪就跟不值钱似的掉出来。

  这人还会因为他不负责的一个吻,去在耳朵上戳穿三个洞。

  他只是想好好的,疼他一回。

  背后的人一直沉默,低垂的脑袋又重新搁在了他的肩上,江箫以为沈轻困了,没再跟人说话,他敲开宿管的窗户,借口朋友喝多了,回来的晚了点儿,让宿管给放个行。

  自认普通都是自认,江箫怎么着也算是学校的风云人物,男三楼609学霸宿舍全校出名,宿管脸熟这人,又见他还背着个大活人在门口站着,也没说什么别的,提醒了句“下次注意”,掏钥匙给江箫放了行。

  沈轻一米八六七的大高个子,人看着是瘦,身上的腹肌块还压着分量,体重最低也低不下130斤,两条大长腿夹在江箫的胯上,被人拖着膝窝,小腿在底下耷拉着不时晃悠一下影响背人的平衡感,让本来就背了他走了一段路的某人,更加艰难的背着他迈着楼梯上六楼。

  幺鸡今晚的第四道催命电话,就在大汗淋漓的江箫背着人正要拐上四楼口时打来。

  “喂!”江箫松开沈轻的一条腿,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接了电话:“我进来了!没事儿挂了!”

  “你看看这都几点了!!”幺鸡在电话那头喊:“你俩干什么去了!你知道不知道今晚我独守空房已经有快四个小时了!!”

  “妈的!”江箫耳朵都要被震聋了,他背着人,一步步艰难的往上走,大口喘着气说:“我上楼呢!一会儿进宿舍!没事儿挂了!”

  “上个楼你看看给你喘的!”幺鸡问:“老五呢?你俩都去哪儿了?”

  “给老子滚!”身上重量突然又加重了,江箫被勒的肩膀脖子疼,他骂了一声就挂电话揣兜,伸手的去捞刚被被自己放下的沈轻的腿。

  捞了一下,没捞着。

  江箫低头一看。

  沈轻的两条腿不知道什么时候盘上了他的腰,胳膊也缠上了他的脖子,水蛇似的缠在了他身上,整个人的重量压在了他的背上,把他搂得死死的。

  而他自己,身上就像长了个巨无霸大肿瘤,抬脚举步维艰。

  沈轻拱头在他脖子里来回蹭着。

  江箫脸一黑,停住上楼的步子:“没睡着就下来自己走!”

  沈轻没理他,继续埋头蹭。

  江箫也不拖他腿了,松开手站在楼口抖着身子开始甩,试图把长在他身上的这变态的毛狗子给甩下来。

  毛狗子勒紧了他的脖子,扒紧了他的腰,用力把自己黏在他的身上,被人甩着一块儿跟着抖。

  “下来!”江箫回头呵斥一声。

  “你背我。”毛狗子说。

  “我让你下来!”江箫被油盐不进的这人气的要死。

  “我让你背我。”毛狗子伸手拍了拍江箫的脸。啪啪。

  “沈轻,”江箫脸色黑得要滴墨,他沉声问:“我今天是不是太放纵你了?”

  “回了宿舍,过了今晚,”沈轻抬头看着他,问:“你是不是就又不认账了?”

  江箫瞪着他不说话。

  沈轻闭眼凑过来又要吻他。

  “沈轻!”江箫偏过脸低喝道:“这是在楼道!”

  沈轻没理他,圈在江箫脖子上的手,大力钳住那人的下巴拧过来,直接怼在了自己的嘴上,然后进攻,侵略。

  舌头被疯狂的勾缠着吞吮,那人像是恨不得吃了他,江箫睫毛颤动了一下,身体被人完全的掌控,他挣扎半天没挣扎得动,最后干脆闭上眼,和沈轻一起放纵沦陷进去。

  十分钟的空荡寂静,唇齿纠缠不休。

  又一场深吻。

  “你认账吗?”沈轻松开他,在江箫复杂目光的注视下,舔了舔嘴唇。

  “你上辈子就是个强|奸犯吧?!”江箫瞪了他一眼,然后偏过差点被人卡断了的头,认命的背着沈轻,低头一步步踩着上楼的台阶。

  “如果我是强|奸犯,”沈轻在他背后淡淡道:“那么你就是猥|亵犯。”

  “滚!”江箫怒声辩驳:“从前你睡觉的时候!我没动过你!”

  “我说从前了吗,我说的是今晚,”沈轻重新勾住他的脖子,在人耳边浅声低语:“哥,你知道吗,你真的很会摸。”

  江箫被这句暧昧的话刺激的老脸一红。

  “哥,”沈轻没打算放过他,他叼住江箫的耳垂,软声逗弄:“我刚才被你弄的……很舒服……”

  江箫羞怒的火气立刻又窜了上来!

  浑身不自在!也不知道今晚沈轻喝了几吨药才能这么浪!

  “我看你是皮痒了。”江箫忍住气,声音冷冷。

  “那你认账么?”沈轻在他颈后亲昵的蹭了蹭。

  “我做过的事,我全认,”江箫说完顿了顿,回头看他一眼:“可我们之间到底该怎么样,你该懂。”

  沈轻看着他沉默。

  “如果你不懂,”江箫凝眉看着他:“之前就不会装睡。”

  “我不懂,”沈轻注视着他:“我只想要你。”

  江箫避开他的目光,背着人走到六楼拐角处的楼口站定,叹了口气,说:“下来吧。”

  沈轻搂着他的脖子,埋头抵在他的肩膀上,没动。

  “沈轻,”江箫沉了沉气,说:“你今年才十八,这世上有很多人你还没见过,我不是最好的,你理智一点儿,放我们俩一条生路,行吗?”

  “哥,”沈轻闷声说:“我喜欢你。”

  江箫站在楼口没回话。

  “哥,”沈轻在伸手在底下拉住江箫的一只手,轻轻摇了摇,说:“我说我喜欢你。”

  江箫不出声。

  “哥,”沈轻叹了口气,他低头亲了亲江箫的后颈,嘴唇搁在上面,蠕动着:“我喜欢你啊……”

  江箫低头没回。

  “哥,我喜欢你,”沈轻搂着他的脖子不停的亲吻,嘴里不停呢喃重复着:“你听见了吗,我说我喜欢你,哥,我喜欢你,别再扔下我了,哥,我好喜欢你,我知道你的心思,但你不知道我的,哥,我从小就喜欢你,我不要别人,你就是最好的,哥,我只喜欢你一个,我只想要你,哥,我爱——”

  啪嗒。

  啪嗒。

  迫切的试图挽留的告白,被手背上忽然砸下的两颗滚热的泪珠打断,身下的人身体也似在战粟发抖,沈轻心脏也跟着一抽,立刻低头去看江箫。

  线条冷硬的脸,紧闭的眼睛,沉默不语的人,泪如雨流。

  沈轻呼吸紧了紧,连忙从他身上下来,半俯下身去看江箫垂下的脸,伸手替他去擦眼泪。

  江箫忽然抬起头,一把攥住他的手腕,握他的力道还是和之前一样的狠,沈轻的手还没碰到那人的脸,就被猝不及防的逮住。

  沈轻看着江箫抬手两把抹掉了眼泪,红着眼眶,沉眸注视着他。

  冷酷,理智,还有干脆利落的拒绝。

  沈轻被这眼神狠狠刺了一下。

  从前他觉得他哥这个样子很帅,不说一句话就极具震慑性,他哥就像头桀骜狂嚣的野狼,连眸光射出的都是阴森威凛的寒气。

  他现在不这么觉得了。

  这分明就是一种很操蛋的眼神,更可恨的是他哥眼底还带着几分请求的软意。

  沈轻和江箫对视那一眼后,脸色也冷沉下来。

  “沈轻,”江箫盯着他看了半天,蹙了蹙眉,最终还是先开了口:“今晚……”

  “如果你再敢跟我说今晚到此为止!”沈轻厉声打断:“我马上把你扒了摁在墙上往死里操!”

  江箫闻声脸色一变,眉头立刻拧巴起来,训斥一声:“别乱说话!”

  “我凭什么听你的?”沈轻盯着他问:“你用什么身份管我?”

  “沈轻!”江箫眉头拧成了疙瘩:“别闹!”

  “别闹?谁在闹?!”沈轻冷笑一声:“我们两个究竟是谁先开始的?是谁先在夜里偷亲我的?是谁让我来这里的?是谁先带我去林子里的?是谁把手伸进我衣服里的?又是谁爽完过后提上裤子不承认的?你让我懂事?江箫,你他妈让我懂事之前不先看看你干了什么?!!”

  “你可以打我,”江箫皱眉看着他:“我绝不还手。”

  “我打你?”阴鸷的眼神忽地一沉,沈轻凉凉一笑。

  江箫被人笑得浑身跟着一抖。

  “哥,”沈轻把人摁在墙上,俯身贴近江箫的耳朵上轻吻了一下,语气亲昵,却又无端令人发寒:“哥,你已经拖我下了地狱,打你满足不了我,你知道的,你知道你该怎么做才能真正满足我……”

  江箫紧蹙着眉头和他对视。

  沈轻面色冷沉的盯着他,慢慢将手又抚上了他的后腰。

  “老鸡!”江箫突然仰头一声大喊:“你他妈要还活着就赶紧给老子死出来!!”

  “操!谁啊!”楼道里有无名宿舍被人吵得开始咆哮:“哪个傻逼瞎几把逼逼!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隔壁不要乱讲!”周承傲严肃且狗腿的声音立刻响起:“那是箫哥的声音!!”

  隔壁突然一静。

  “箫哥学习压力大,”周承傲一本正经的告诫:“半夜喊两句发泄发泄!请大家理解!”

  “箫哥!”‘隔壁’喊了一嗓子,随即同样狗腿的讲着抱歉:“箫哥!箫哥不好意思啊!我刚说梦话呢!你随便叫!随便喊!甭客气哈!”

  正在耍流氓的沈轻:“……”

  喊话求救命的江箫:“……”

  “没事儿没事儿!”周承傲语气很是欣慰:“箫哥宰相肚里能撑船,不会放在心上的!”

  “真的?”‘隔壁’问。

  “嗯嗯,”周承傲说:“没事的,放宽心。”

  “哦哦哦,”‘隔壁’吓了一跳,吁出一口气:“那就好,谢谢隔壁提醒啊!”

  “小事儿,”周承傲说:“兄弟早点睡吧!”

  “嗯,”‘隔壁’说:“兄弟晚安。”

  “兄弟晚安。”周承傲说。

  楼道一静,万赖归寂,被转移注意力的靠在楼口拐角后的两个人对视一眼——

  江箫眼神一凛,趁机转身就要逃!

  沈轻一把扯过他的胳膊摔回墙上,欺身压上,一手摁住他的肩,另一只手再一次摸进。

  “咋啦咋啦咋啦!”

  某屋宿舍里头扑通一声,像是光脚跳地的动静,幺鸡在人喊半分钟后,后知后觉的急匆匆出来找人,光脚走在楼道里四下急嚷嚷着:“老四!老四你搁那儿呢!?”

  救星来了,江箫仰头就要一声大喊:“老鸡!我在——唔——!”

  “哥,”沈轻抽出手,抱着他的腰再一次堵住了他的嘴:“再给我一次。”

  “老四?!”幺鸡光脚去楼西口探头问着。

  在楼东口被人强吻的人,正被怼在墙上任人宰割,这是江箫人生第一回,被欺负的没了脾气。

  “老四!”幺鸡从那头又快步冲向东楼口,脚丫子在光滑的地板上打了个出溜,差点摔屁墩,他骂了一声:“操|他妈的!”

  “操|你妈的!”‘隔壁’忍不住又突然跳起来,大声喊:“兄弟!这傻逼的动静儿你不认识吧!别拦着我!我要抡笤帚出去揍他了!”

  “且慢!”周承傲喊:“那是和箫哥一个宿舍的姜离学长!咱外院最强大脑的那位!”

  “哦,”‘隔壁’又躺了回去:“那没事了。”

  楼道其他宿舍:头顶一群乌鸦飞过……

  “诶诶诶,你俩哪儿去了?”赤脚裹着床单出来的半|裸‘最强大脑’还没走到东楼口,就见沈轻和江箫先后出现在他眼前。

  “没事了。”江箫提了提裤子,说了句。

  “解决了。”沈轻撑了撑衣摆,跟了句。

  “诶不是,”幺鸡眨眨眼,抬手在俩人红肿的嘴唇上来回指了指,有点惊讶:“你、你俩这嘴……”

  “嘴怎么了,”江箫抬手抹了抹嘴角,对上幺鸡打量的视线:“让蚊子叮着了不行吗?”

  “一块儿被叮的?”幺鸡一脸懵逼,又去看沈轻。

  “东边园艺林,”沈轻淡淡的掀起眼皮,说:“我和他,去散步了。”

  “散步”两个字咬的挺重,听得江箫两腿直发软。

  他还没有忘记在林子里,身旁这个正经冷脸人,伏跪在地上竭力的讨好取悦他时,滚烫发热的沾着玫瑰碎花瓣的脸上,有着怎样一双惑乱迷蒙的眸子。

  江箫忽然低头,又松了松裤子。

  “好不好的上那地儿去干嘛,”幺鸡抱怨着:“黑漆马虎的地方,都是咱学校专门为那些小情侣修的,跟咱们仨个单身狗可没关系。”

  沈轻冷呵一声,偏头去看江箫。江箫低头沉默着不说话。

  “老五你打耳钉啦?”幺鸡突然又瞧见沈轻的耳朵,凑过去伸手就要摸。

  “你不也打过么。”江箫立刻拦在他面前,一把打掉他的手。

  沈轻抬了下头,目光停驻挡在他身前的,宽阔厚实的脊背。

  “我当时不就打了一个眼儿嘛,”幺鸡啧了声,然后摸摸自己的耳朵,说:“打着玩的,打完就忘了,早长上了,”他又瞄了眼沈轻,说:“你瞧瞧他,多狠,一打就打仨,还都在一个耳朵上。”

  “闭嘴。”江箫沉着脸,直接提溜着人,把幺鸡拎回宿舍。

  已经快一点了,沈轻和江箫先后去水房冲了澡,回宿舍躺回各自的床上,谁也没搭理谁。

  劳累了一天,连夜晚都格外忙碌,两个人全都累得睁不开,独守空房已经睡了一小会儿被强制叫醒的幺鸡,现在因为宿舍多了两个人,困意一扫而空,开着灯坐在下铺桌边上,盘着腿跟江箫和沈轻巴拉巴拉的讲他今晚的悲惨遭遇。

  江箫听完后觉得这人十有八九是脑子有问题。

  号称外院最强大脑的最年轻的一位选手,今晚上被刘可欣暴揍一顿后,请人出去吃道歉和好大餐,结果碰见了刘可欣正牌男友和他正读研的导师约饭,还没来得及了解真相的刘可欣,被正牌男友当着m大很有名望的一位导师面愤怒指责,说她和发小旧情未了,不守妇道脚踩两只船,刘可欣试图解释,幺鸡气的不轻,直接抡拳头把给可欣戴绿帽子的渣男揍了一顿。

  前学生会主席,还是拳击社的社长,贾臣也不是素的。俩人在五星级高档西餐厅大打出手,顺带连坐无辜吃饭看戏的三桌人翻了桌子,幺鸡把贾臣的鼻梁骨弄分了家,贾臣把幺鸡右手中指掰断了,打到最后,血花四射。

  贾臣捂着鼻血哗哗流的鼻子,对着刘可欣指了指幺鸡,怒声呵斥一声:“他来这儿就是来泡你的!”

  刘可欣还没开口,幺鸡为了他家可欣绝对正义的立场,十分英勇的喊了句:“刘可欣不是我的菜!我吃饱了撑的泡她干什么!”

  然后贾臣冷笑着看了一眼变了脸色的刘可欣,潇洒和“村姑”分手说拜拜,幺鸡今天这才知道贾臣这操蛋的东西原来一直嫌弃他家可欣是村里来的,断指撸起袖子,当即又要追上去打,愤怒的表示今天不断十根指头他就不姓姜!

  刘可欣着急的拦他没拦住,最后气急了伸手甩了他一巴掌,第一回扇在他脸上,直接就把幺鸡扇蒙了。

  可欣气得够呛,一路没理他,一语不发的带着幺鸡去医院拍片子做检查。两个人一直回学校都没再说过什么,临上楼前,可欣突然看着幺鸡问:“你觉得他长得像你吗?”

  幺鸡一见可欣终于理他了,连忙挺直身板傲气十足,学着他们609其他四个哥哥们惯常装逼表情,冷笑嗤道:“你拿我和那团臭狗屎作比较,是在侮辱我么?”

  刘可欣“哦”了一声,狠狠踹了他一脚,转身自己走了。

  幺鸡拽完才发现,他家可欣好像还跟臭狗屎交往过一段时间。

  明明奔着表白去的,结果还惹了人不高兴,白没表成,还不走脑子的说了句违心的话。

  沈轻听了这故事,除了一个“蠢”字,再没说过别的话。

  江箫被幺鸡的悲情曲折的爱情故事折磨一年多了,到今天,已经彻底放弃拯救他了,说了句“自己悟”,然后三两脚把人踹上了铺,自己下床去关灯。

  “我是真希望我能当个平凡人,”幺鸡将自己的断指耷拉在床头上,闭眼叹息一声:“这样我这脑子和思维,就能和你们往同一个方向转了。”

  “得失难量,得失难量,”江箫也嘘声叹了声,转身躺回床上扯被子:“你羡慕别人,别人还羡——”

  被子团没有被扯动,江箫身后被什么硬物咯了一下,腰上也被人两手从身后拥住,他脊背猛然一颤,身体动作全都僵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嗐,就这样去吧,”幺鸡说完后心情也不怎么好,他翻了个身面朝着墙,说了句“晚安吧。”

  没人回应那声晚安,因为本该回应的俩个人,正同躺在一个枕头上,同盖着一床被子,同在一片光线晦暗里,沉默对视。

  片刻惊愣过后,江箫沉眸盯着近在咫尺的人脸,被窝里的身体和沈轻隔开一段距离,然后伸手去床头,把沈轻刚脱在他床上的衣服裤子,全砸在他的脸上,咬紧的齿缝里挤出一个“滚”。

  沈轻淡定如初。

  他下来就是来挨骂来了,江箫骂什么都跟他没关系,他只要达成他的目的。

  沈轻默不作声的拿过衣服穿上,然后再一次贴过去抱住他哥,闭上眼。

  江箫被这人气的大脑一阵倒充血!

  “我让你滚,你没听见么?”他扣着沈轻的后脑勺,在他耳侧恶声耳语,掌心发狠恨不得把人脑骨捏碎却又始终舍不得用一点儿力,暗夜里,只有亘在虚空中的指节在咯咯作响。

  沈轻搂紧了他,听人发飙,眼皮都没掀一下,只是懒慢抬了抬下巴,在江箫嘴唇上啄了一下。

  江箫今晚简直要被这人整疯了!

  他试图掀被子起身逃去对床,结果刚有点动作就被人的脚丫子扒住了腰,某人一副“你不跟我睡我就盘死你”的架势,就恨不得把他截成两半,江箫又借口上厕所,小声跟沈轻说让他放他一条水路,结果某人的手就直接摸下攥上了他的水龙头,揉捏了两下后,淡声回一句“没起,不给放”,然后他又说上大号,想着他上大号沈轻总该看不出来,结果这人突然就从兜里掏出一袋套,面无表情的边拆边说要给他检查……

  套,是609宿舍统一标准官方认证牌子,江箫在看见那东西的一瞬间,心跳都停了。

  晚上睡觉还贴身带这东西,躺在他身边的这人,根本就不是个正常人!

  为了不再一不小心惹怒沈轻,逼这变态做出什么更绝的事儿来,江箫决定暂时先委曲求全。

  他翻身到沈轻的里侧,让沈轻侧左身换个方向抱他。

  “怎么了?”沈轻松了松手上的劲儿,离江箫的胸膛远了一点,小声询问:“这么睡不舒服吗?”

  身前一松突然有点不太适应,江箫伸手又把离开了的人搂回了怀里,他闭着眼,没回沈轻的话。

  重新被人搂了回去,沈轻得到了鼓励,他过去搂着他哥的腰,凑到他哥的胸前,把头埋进去蹭,然后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悄声说:“哥,我就是知道你不会扔下我,我才会一直跟着你。”

  眼眶有点发酸,江箫睁开已经有些发肿的眼,望着头上的床板的眨了眨。

  他依旧没理沈轻这话。

  怀里人的拥着他渐渐沉睡,酣睡的脸上满是知足幸福,江箫睁着眼,盯着头顶的一片空荡和虚无,怔愣失神。

  瞳孔的焦距慢慢扩散,他也感知着自己的身体慢慢在失重下沉。

  就像是一场无声的溺水,他连挣扎扑腾的力气都没有。

  也许是今天太过开心,沈轻在睡梦中开始低喃呓语,江箫飘远的思绪被他的声音拉回,听着一声声低语撒娇似的“哥”,听那人一句句的低声倾诉,听沈轻这个小哑巴废话连篇,像是要把这十年埋心里没说出口的话,一股脑全都讲给他听。

  江箫注视了他一会儿,然后伸手抚上他的背,一下下轻轻的拍着。

  “哥……”沈轻往他怀里拱了拱,小声低呓,“我……喜欢……你……”

  江箫低叹一声。

  他低头在人额上亲了亲,粗糙的拇指腹抚上沈轻的右耳,去摸那三枚泛凉的银色钉面。

  不听话的人,也不知道什么叫疼,爬个床还把新打的耳洞压在枕头上来回摩擦,江箫从枕边拿纸抽,替沈轻擦掉耳后的汩出来的小血珠,然后俯下身,在他耳上冰凉处,落下一吻。

  沈轻,

  沈轻啊……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八千!耶

  感谢昨天顾北昭小天使的地雷

  感谢大家的评论和支持

  往后几天的章节,情节发展可能会很玄幻,提前告知一下大家莫慌,所有的一切在更远的后面都会有解释,就像今天的机器猫铅笔盒

  离大家想看的很快就有啦,但离全部“真相”浮出水面还要过一阵子

  目前我能说的,只有一句:箫哥的沉重,远不止区区一个兄弟关系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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