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江边的尸体
8月8日晴。
立秋刚过，空气中透着闷热，派出所众人躲在唯一有空调的地方避暑，门微微透着一点缝，以防有人进来报案。
门外座机响了好几声，许向东才迈开步子去接。
“你好，这里是景岚镇派出所，请问有什么事吗？”许向东喝了口杯中水问
“我发现了一具尸体，在镇外的江边上，在下游这边。”电话里传来紧张又激动的声音，又续道：“你们快点来，看着怪渗人的。”
“请问你叫什么名字，怎么联系你。”许向东从桌上拿了纸笔问道。
“我叫艾远，打你们电话的这个是我的小灵通，你们打这个电话就可以。”
许向东挂了电话，朝里面喊道：“要干活了。”
“发生什么事了？”高家明出了空调房，用手扇着风问。
“有人报案，在镇外的江边发生了一具尸体。让我们赶紧过去。”
“我跟你一块去。”高家明说罢，便准备东西。
从镇派出所到江边开车不过十分钟的路程，但下了主路，大概100米的路，只容得下三人并排走，车开不进来。
高家明和许向东走到江边，见有一处围了好几人，连忙走了过去。
只见那些人围着的地方便是尸体所在处。
那具尸体倒在江边，身体因为被水浸泡有些浮肿。它剃着平头，下巴左边有一颗长着毛的黑痣，身穿浅灰色没有绣花的T恤，下穿黑色短裤，脚下没有穿东西，身边有一杆钓鱼杆。○
高家明两人拉起了警戒线，以防他人破防现场。
“是谁发现尸体呀？”站在警戒线外的高家明环视了四周问道。
“是我，还是我报的案。”一个戴着草帽，穿着白色背心，墨绿色长裤，脚踩解放鞋的中年男子说道。
“你是艾远。”许向东向前问道。
“我是。”
警戒线被拉起不久后，便有一警车载着法医到了现场，与高家明两人简单地打了下招呼，就进入工作状态。
“你大概什么时候发现尸体的。”高家明拿出小本子记录地问。
艾远四处看了看，想了想，声音微微颤抖地道：“大概是五点过几分钟的样子，因为我本来打算五点钟回家，但是背运，一直没钓到鱼，到了五点之后，我就想着不管怎么样，再没有就回去，没几分钟，就感觉鱼钩钩到东西，我本以为是条大鱼，等钩上来时，才发现是具尸体，我就喊来几位钓友一起把尸体弄到江边，然后我就打电话报案。”
旁边几位钓友连声应合，以示艾远没有说谎。
“那你认得那尸体是谁吗？”
“他下巴上有颗黑痣，应该是肖家那小子，不过身体被泡开了，我不敢断定是他。”一位钓友抢先说道。
“肖家小子，是叫肖小强？？”高家明问道。
艾远有些疑惑不解地道：“是叫肖小强，不过我今天刚听肖家老爷子说他家儿子准备到外地去打工来着，怎么突然就死了呢。”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江边围着的好事者越来越多，也不知道是谁通知了肖老爷子，只见他在旁人的搀扶下一步步走到江边，见高家明和许向东，红了眼地问：“是我家那臭小子吗？”
高家明本觉得他年岁已高，想让旁的熟悉的人辩认一下是否是肖小强，但见他那副模样，只觉得悲凉，便道：“我扶你过去。”
肖老爷子一步步踏在江边的泥沙上，不过只有二十几步的样子，他仿佛走了一个世纪。
江风习习，虽是立秋时节，但依旧炎热。
肖老爷子看着躺在地上的尸体，他的眼睛有些老花眼，但不知道为什么，尸体的面容像是被刻在他眼睛里似的，清晰无比。
他颤抖地拿着拐杖，一下又一下地敲打着泥沙面，以至于泥沙上现出一个个圆圆的重叠的痕迹。
“走的好，走的好，省得祸害别人。”他嘴里呢喃着，眼神却透着丧子之痛的悲怆。
见肖老爷子这般模样，已经能确认死的人便是肖小强了。
高家明让人将他扶走，好生照料。
次日，高家明在镇里派出所整理资料，电话响了，是县里的警局打来的，说是昨日的案子他们怀疑是刑事案件，所以待会儿会有刑事科的同事会来，希望他们派出所协助调查。
高家明当了十几年派出所民警，这是第二次碰上刑事案件了。
半个小时后，一辆警车停在了镇派出所门口，从上面走下来两个便衣刑警。
那两个便衣刑警走进派出所，掏出警证问：“请问高所长在吗。”
高家明在里间听到声音，忙走了出来。
“是县里来的张警官和刘警官吧，欢迎欢迎。我是高家明，小许，给两位倒杯茶。”高家明热情地伸出手说道。
“高所长真是客气，我们来这边是有事要办，希望能得到贵派出所一些帮助。”张警官握住高家明的手回道。
高学明领着他们到里间的会客室道：“一定一定，只要你们需要，说一声，我们一定全力帮忙。”
三人方坐下，许向东就端了水进来，将水放在他们的面前，便出去了。
张警官见许向东带上了门，从公文包里抽出一份文件道：“这是肖小强的尸检报告。”
据张警官说，法医连夜解剖了肖小强的尸体，发现肖小强是溺水而亡，口鼻有泥沙，但是奇怪的是他的头部有重物击打后所留下的淤血，不知道是掉江的时候碰到江底的石头，还是有人袭击了他而把他扔到江里，而且更奇怪的是他的皮肤有液体灼伤的痕迹，经过化验以及衣服上的残留液体比对，发现是福尔马林，这种东西一般平常人家没有。
肖小强的尸检报告有些令人费解，所以刑事科觉得这极有可能是一桩杀人抛尸案。
高家明从口袋里掏出小本子道：“其实昨天我就有些担心这个问题。肖小强这个人虽说游手好闲，不勿正业，也没有妻儿，便他绝不是那种会自杀的人，而且听别人说他前一天买了票去外地打工，我怀疑他是在车上被人杀了被抛尸的。”
“肖小强搭得是哪一趟车，看看是否有什么可疑的人。”
“我查了一下，肖小强搭的那趟车是K2562，发车时间是7：20，认识知道肖小强的一共是五人，其中三人回到本地，两人在终点下车，至于嫌疑人，还不能确定。”高家明看着记事本道。
“那我们先去肖家那里，看看肖小强最近有什么行动轨迹，或者最近有没有得罪什么人。”张警官站起身来。
于此，一行人来到肖家。
肖家老爷子坐在院子里的台阶上，表情悲伤，脚边睡着他的狗。
那狗见车上下来几个陌生人，忙冲到门口狂吠。
肖老爷子抬头见高家明带着两个陌生人过来，忙迎了上去，道：“高所长，找到杀我儿子的凶手了吗？”
“我们正在调查，这次来，是想找你调查些情况，希望你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们，这两位是县里来的刑警，专门为你儿子的事来的。”高家明推开院里的篱笆门，指着身后的两位警察说。
肖老爷子见此，忙拄着拐杖将他们引进屋里。
屋子里有些凌乱，以致于肖老爷子有些不好意思道：“你们随便坐，我腿脚不好，对不住了。”
高家明将肖老爷子扶到太师椅上，又找了几个凳子在他对面放着，招呼张警官、刘警官坐下。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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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秋刚过，空气中透着闷热，派出所众人躲在唯一有空调的地方避暑，门微微透着一点缝，以防有人进来报案。
门外座机响了好几声，许向东才迈开步子去接。
“你好，这里是景岚镇派出所，请问有什么事吗？”许向东喝了口杯中水问
“我发现了一具尸体，在镇外的江边上，在下游这边。”电话里传来紧张又激动的声音，又续道：“你们快点来，看着怪渗人的。”
“请问你叫什么名字，怎么联系你。”许向东从桌上拿了纸笔问道。
“我叫艾远，打你们电话的这个是我的小灵通，你们打这个电话就可以。”
许向东挂了电话，朝里面喊道：“要干活了。”
“发生什么事了？”高家明出了空调房，用手扇着风问。
“有人报案，在镇外的江边发生了一具尸体。让我们赶紧过去。”
“我跟你一块去。”高家明说罢，便准备东西。
从镇派出所到江边开车不过十分钟的路程，但下了主路，大概100米的路，只容得下三人并排走，车开不进来。
高家明和许向东走到江边，见有一处围了好几人，连忙走了过去。
只见那些人围着的地方便是尸体所在处。
那具尸体倒在江边，身体因为被水浸泡有些浮肿。它剃着平头，下巴左边有一颗长着毛的黑痣，身穿浅灰色没有绣花的T恤，下穿黑色短裤，脚下没有穿东西，身边有一杆钓鱼杆。○
高家明两人拉起了警戒线，以防他人破防现场。
“是谁发现尸体呀？”站在警戒线外的高家明环视了四周问道。
“是我，还是我报的案。”一个戴着草帽，穿着白色背心，墨绿色长裤，脚踩解放鞋的中年男子说道。
“你是艾远。”许向东向前问道。
“我是。”
警戒线被拉起不久后，便有一警车载着法医到了现场，与高家明两人简单地打了下招呼，就进入工作状态。
“你大概什么时候发现尸体的。”高家明拿出小本子记录地问。
艾远四处看了看，想了想，声音微微颤抖地道：“大概是五点过几分钟的样子，因为我本来打算五点钟回家，但是背运，一直没钓到鱼，到了五点之后，我就想着不管怎么样，再没有就回去，没几分钟，就感觉鱼钩钩到东西，我本以为是条大鱼，等钩上来时，才发现是具尸体，我就喊来几位钓友一起把尸体弄到江边，然后我就打电话报案。”
旁边几位钓友连声应合，以示艾远没有说谎。
“那你认得那尸体是谁吗？”
“他下巴上有颗黑痣，应该是肖家那小子，不过身体被泡开了，我不敢断定是他。”一位钓友抢先说道。
“肖家小子，是叫肖小强？？”高家明问道。
艾远有些疑惑不解地道：“是叫肖小强，不过我今天刚听肖家老爷子说他家儿子准备到外地去打工来着，怎么突然就死了呢。”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江边围着的好事者越来越多，也不知道是谁通知了肖老爷子，只见他在旁人的搀扶下一步步走到江边，见高家明和许向东，红了眼地问：“是我家那臭小子吗？”
高家明本觉得他年岁已高，想让旁的熟悉的人辩认一下是否是肖小强，但见他那副模样，只觉得悲凉，便道：“我扶你过去。”
肖老爷子一步步踏在江边的泥沙上，不过只有二十几步的样子，他仿佛走了一个世纪。
江风习习，虽是立秋时节，但依旧炎热。
肖老爷子看着躺在地上的尸体，他的眼睛有些老花眼，但不知道为什么，尸体的面容像是被刻在他眼睛里似的，清晰无比。
他颤抖地拿着拐杖，一下又一下地敲打着泥沙面，以至于泥沙上现出一个个圆圆的重叠的痕迹。
“走的好，走的好，省得祸害别人。”他嘴里呢喃着，眼神却透着丧子之痛的悲怆。
见肖老爷子这般模样，已经能确认死的人便是肖小强了。
高家明让人将他扶走，好生照料。
次日，高家明在镇里派出所整理资料，电话响了，是县里的警局打来的，说是昨日的案子他们怀疑是刑事案件，所以待会儿会有刑事科的同事会来，希望他们派出所协助调查。
高家明当了十几年派出所民警，这是第二次碰上刑事案件了。
半个小时后，一辆警车停在了镇派出所门口，从上面走下来两个便衣刑警。
那两个便衣刑警走进派出所，掏出警证问：“请问高所长在吗。”
高家明在里间听到声音，忙走了出来。
“是县里来的张警官和刘警官吧，欢迎欢迎。我是高家明，小许，给两位倒杯茶。”高家明热情地伸出手说道。
“高所长真是客气，我们来这边是有事要办，希望能得到贵派出所一些帮助。”张警官握住高家明的手回道。
高学明领着他们到里间的会客室道：“一定一定，只要你们需要，说一声，我们一定全力帮忙。”
三人方坐下，许向东就端了水进来，将水放在他们的面前，便出去了。
张警官见许向东带上了门，从公文包里抽出一份文件道：“这是肖小强的尸检报告。”
据张警官说，法医连夜解剖了肖小强的尸体，发现肖小强是溺水而亡，口鼻有泥沙，但是奇怪的是他的头部有重物击打后所留下的淤血，不知道是掉江的时候碰到江底的石头，还是有人袭击了他而把他扔到江里，而且更奇怪的是他的皮肤有液体灼伤的痕迹，经过化验以及衣服上的残留液体比对，发现是福尔马林，这种东西一般平常人家没有。
肖小强的尸检报告有些令人费解，所以刑事科觉得这极有可能是一桩杀人抛尸案。
高家明从口袋里掏出小本子道：“其实昨天我就有些担心这个问题。肖小强这个人虽说游手好闲，不勿正业，也没有妻儿，便他绝不是那种会自杀的人，而且听别人说他前一天买了票去外地打工，我怀疑他是在车上被人杀了被抛尸的。”
“肖小强搭得是哪一趟车，看看是否有什么可疑的人。”
“我查了一下，肖小强搭的那趟车是K2562，发车时间是7：20，认识知道肖小强的一共是五人，其中三人回到本地，两人在终点下车，至于嫌疑人，还不能确定。”高家明看着记事本道。
“那我们先去肖家那里，看看肖小强最近有什么行动轨迹，或者最近有没有得罪什么人。”张警官站起身来。
于此，一行人来到肖家。
肖家老爷子坐在院子里的台阶上，表情悲伤，脚边睡着他的狗。
那狗见车上下来几个陌生人，忙冲到门口狂吠。
肖老爷子抬头见高家明带着两个陌生人过来，忙迎了上去，道：“高所长，找到杀我儿子的凶手了吗？”
“我们正在调查，这次来，是想找你调查些情况，希望你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们，这两位是县里来的刑警，专门为你儿子的事来的。”高家明推开院里的篱笆门，指着身后的两位警察说。
肖老爷子见此，忙拄着拐杖将他们引进屋里。
屋子里有些凌乱，以致于肖老爷子有些不好意思道：“你们随便坐，我腿脚不好，对不住了。”
高家明将肖老爷子扶到太师椅上，又找了几个凳子在他对面放着，招呼张警官、刘警官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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